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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和孟郊的组诗

06月21日 编辑 fanwen51.com

韩愈和孟郊的组诗

摘要:困穷、穷老多病、孤独无子是孟郊组诗苦吟的几个主要方面。

组诗成为孟郊表现苦吟、情感及景物等多种情态的极好形式,顶针是孟郊对组诗结构及手法的创新与发展。

韩愈组诗继承了魏晋及盛唐组诗的成就与经验,他在组诗的声律方面有所发展。

关键词:韩愈;孟郊;组诗;结构

中唐韩孟一派,以韩愈、孟郊为主导,包括李贺、卢仝、马异、刘叉、贾岛诸诗人。

奇险冷僻诗风在韩孟一派组诗中有突出的表现。

韩孟喜好以组诗表现困顿的处境,寄兴抒怀,表达怀才不遇的感受,对唐代组诗的发展有所贡献,值得深入研究。

孟郊的组诗,咏怀如《感怀八首》、《秋怀十五首》,山水如《石淙十首》、《寒溪九首》、《峡哀十首》,田园如《立德新居十首》,送别如《送淡公十二首》,悼挽如《吊元鲁山十首》、《杏殇九首》、《吊卢殷十首》,纪事如《济源寒食七首》,记人如《大隐坊三首》,酬赠如《乐府戏赠陆大夫十二丈三首》等,所作甚丰,题材多样。

综观孟郊所作组诗,足见诗人对组诗一体颇用心力,多有与前人及时辈不同的方面。

孟郊一生苦吟为诗,为中唐怪奇诗风的主要诗人之一。

苦吟、险怪是其诗歌的主要特色,它们不仅使孟郊在中唐乃至整个唐代及中国古代诗歌占有一席之地,孟郊的组诗也因这两点特征在唐代组诗的发展中独具特色。

孟郊诗苦动天地(石介《赠张绩禹功》),孟郊的苦吟首先是吟苦,是对悲苦人生际遇的悲歌。

尤信雄《孟郊研究》道:惟详考其苦吟之因素,归纳之则有下列六端:一为困穷,二为科第之挫折与薄宦失意,三孤独无子,四对现实之失望与不满,五穷老多病,六多愁善感与悲观。[1]

总结了孟郊诗歌的内容及表现对象,前五点都与诗人艰难悲苦的人生境遇相关,南宋叶适:郊寒苦孤特,自鸣其私,刻深刺骨,何以继古人之统。[2]苏辙以为孟郊起居饮食,有戚戚之忧,是以卒穷以死。[3]

可见孟郊的苦吟在内容上是对其悲苦人生的不休悲鸣(元好问诗云东野悲鸣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

孟郊之前辈诗人如杜甫虽也苦吟为诗,但未在组诗中吟咏自我的艰难与悲苦,孟郊开启了用组诗反映艰难悲苦人生的先河。

困穷、穷老多病、孤独无子是孟郊组诗苦吟的几个主要方面。

《秋怀》十五首 集中抒写了对于己身之老、病、穷、愁的体验与感受,并表述自己的生活信念和处世原则,写实性很强。[4]是诗人穷老多病悲愁的集中反映,组诗中反复出现如老客、老骨、孤骨、老病等语词,即可见一斑。

《杏殇》九首序云:杏殇,花乳也。

霜翦而落,因悲昔婴。

故作是诗。[5]王建《哭孟东野二首》其二云:老松临死不生枝,东野先生早哭儿。

但是洛阳城里客,家传一本杏殇诗。[6]《杏殇》九首悲悼幼婴早殇,体现诗人孤独无子之悲苦。

《济源寒食七首》中云无子老人仰面嗟[7]则更是因孤独无子而沉痛、无奈的表达。

《吊卢殷》十首悲悼卢殷无子穷困而亡,诗云诗人多清峭,饿死抱空山,又云饿死始有名,饿名高氛氲,慨叹卢殷饥寒而死。

羞见入地时,无人叫追攀,可怜无子翁,孤丧鲜匍匐嗟嗟无子翁,死弃如脱毛,[8]组诗多处表达了无子翁的悲凉。

穷困无子,这是两位诗人的共同命运,因此,《吊卢殷》十首既是悲悼卢殷,也是诗人对自我穷困无子命运的悲叹,孟郊最终也如卢殷,在饥寒贫病无子中亡逝。

孟郊《夜感自遣》诗云:夜学晓不休,苦吟神鬼愁。如何不自闲,心与身为仇。[9]孟郊的苦吟另一层面上的意思则指的是在艺术上的冥搜苦索、刻苦雕琢。

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论孟郊及其为诗,刿目心,刃迎缕解。

钩章棘句,掐擢胃肾。

神施鬼设,间见层出。[10]刿目心掐擢胃肾是韩愈对孟郊苦吟的过程描述,用语狠戾,说的却正是孟郊的刻苦思索。

后来朱熹说孟郊作诗是吃饱了饭,思量到人不到处,[11]陈贻先生以为孟郊最爱挖空心思作诗,[12]挖空心思故而思量到人不到处,说的直白却直指孟郊对诗歌的刻苦思索。

据陆龟蒙《书李贺小传后》所载:(孟郊)或比日,或间日,乘驴领小吏径蓦投金渚一往。

至则荫大栎,隐丛,坐于积水之旁,苦吟到日西而还。

吾闻淫畋渔者,谓之暴天物。

天物既不可暴,又可抉刻削,露其情状乎。[13]则孟郊的苦吟也是对诗歌反映对象的长时间反复观察、浸淫苦索。

苦吟之结果则如吴相洲先生云:孟郊生性执着,一旦专注于某一事物,非到究竟,不愿放手,因此常常能在同一事物中比别人发掘出更多的内容。[14]

执拗的、挖空心思的思量,导致孟郊多感而思绪繁杂,纠缠于某一情感而不能自拔,同时又颇能发现某一情感及物象的多种情态,反复吟咏,其结果便是神施鬼设,间见层出。以《秋怀》为例,组诗以秋怀为题,因秋而感兴,是一组感怀诗,集中抒写了对于己身之老、病、穷、愁的体验与感受,并表述自己的生活信念和处世原则,写实性很强。[15]

这组孟郊最杰出的作品,刻意地提供了寒苦的老人形象,[16]组诗中出现了十二个老字,可以认为《秋怀》的核心诗歌意象是寒苦的老人,而老、病、穷、愁不过是寒苦的老人的人生遭际与体验。

孟郊在展现寒苦的老人自我诗象时,不是单一平面的,而是立体、多角度的。

先看看这组诗歌中老字的相关组合,老泣老客老骨老更贫老病老人老力诗老,孟郊反复不断地用老字,可见他对老人这一自我形象的执拗的心理认同。

对这些词深入考察可以发现,诗人的老是多角度的,有情感层面的如老泣;有身体状态的如老骨老病老力;老人是一个进入暮年的个体形象,是生命层面的;老客老更贫体现了诗人的生活状态;诗老则是诗人的社会角色的自我认同。

具体到诗歌的表达,有衰老思乡,有老病而客居的志气单,有老而病的时逝悲叹,有老而贫病的生命衰微,有老病者的精神状态,有老病而诗衰的感伤,有老病而见谗的规箴,有衰老而对年轻轻薄的自悔反思,有诗老的忍古信念等等,从生存晚景、精神状态、信念追求及人生反思诸多方面共同建构一个既是诗歌的也是现实的寒苦老人形象。

孟郊对老人这些情态的发掘,当是根基于诗人挖空心思的执著思索,在同一事物中比别人发掘出更多的内容。

《石淙》十首从流水之性、流水之形、流水之势、流水之用、流水之趣、水边之人、流水之异等角度描写石头上的流水,也是诗人搜奇发微,多角度苦吟表达的结果。

险怪的风格是孟郊组诗另一值得关注的特征。

众所周知,孟郊为中唐怪奇诗派主要代表之一,近年的研究者也纷纷表明,孟郊是中唐怪奇诗风最早的创作者。

[17]与怪奇诗风的另一主将韩愈相较,孟郊的怪奇诗风体现的更为彻底,他的怪奇诗风不仅在单首诗歌与联句中,而且也表现在他的组诗创作中。

《峡哀》十首中思怪语,变换百出。[18]雄奇险峻的三峡在孟郊的笔下,变成磨牙吮血、阴风惨惨的人间魔窟,构思、造境、拟喻、设词诸方面都可见出孟郊的险怪诗风。

《寒溪九首》、《秋怀十五首》等组诗历来也是论者每每拿来论证孟郊怪奇诗风的经典例证,其他如《感兴八首》等也偶露险怪。

总而言之,险怪与苦吟是使孟郊组诗极为特殊的两个方面。

孟郊的组诗在结构上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孟郊的诗歌创作是很注重技巧的,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都指出了这一点刘先生以为:唐诗的发展,专从艺术的技巧上讲,到了孟郊,是呈现一种明显的转变。[19]因此,我们经常看到排比、复沓、重叠、连绵、顶针、辘轳等修辞技巧在在孟郊的诗歌中的运用,这其中顶针一格尤其值得关注。

孟郊将顶针这一修辞方式运用于组诗的前后联接,往往是前一首的最后一句的某些语词(意象),成为后一首开篇的语词(意象),几首诗歌前后联接,词意反复,连绵不绝。

最为典型的组诗为《吊元鲁山十首》:

搏鸷有余饱,鲁山空长饥。鲁山不自剖,全璞竟没躬。(其一)

自剖多是非,流滥将何归。以兹见鲁山,道蹇无所依。(其二)

君子不自蹇,鲁山蹇有因。始知补元化,竟须得贤人。(其三)

贤人多自霾,道理与俗乖。所以元鲁山,饥衰难与谐。(其四)

组诗第一首以鲁山不自剖为结,第二首以自剖多是非为起,第二首以道蹇无所依为结,第三首以君子不自蹇,鲁山蹇有因为起,第三首以竟须得贤人为结,第四首又以贤人多自霾,道理与俗乖为起,第六首以庶合箫韶音为结,第七首以箫韶太平乐为起,孟郊将顶针之格运用于组诗,在相同或相似语词的前后衔接中,使得诗意前后相连,环环相扣。

在《送淡公》的其三、其四、其五中也使用了这样的手法。

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端,可谓极盛。[20],韩愈诗歌改变了汉魏、盛唐以来的诗歌传统,并启迪了有宋一代的诗风,为中唐诗歌新变的主要代表之一。

而就组诗而言,韩愈却是复多变少,更多地继承汉魏、盛唐的传统。

韩愈的咏怀组诗多具汉魏之风。

《秋怀》十一首是一组悲秋为主题的咏怀组诗,这组诗因秋而感兴,有生命不居的悲慨,有志士不遇的感叹,有功业不就的悲凉,寄兴悠远,感情沉郁豪宕,然夏敬观一语中的退之《秋怀》效阮籍[21],《秋怀》十一首在寄兴悠远的表现风格,悲慨沉郁的情感特征,甚至在秋夜不寐的具体情节上,与阮籍《咏怀》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为阮籍以来的咏怀组诗传统在中唐复兴的典型。

《感春四首》、《感春五首》、《感春三首》,大都因春感兴,或感时事,或悲际遇,或叹生命苦短,自抒郁怀,为咏怀组诗,与《秋怀》同承汉魏之余风。

在韩愈的咏怀组诗中也时露险怪之风,如《秋怀》之九对落叶的描写,《唐宋诗醇》云:一叶之落,写得如此奇峭。[22]另外如语阱心兵等此语的运用,皆可见韩愈奇峭险怪的诗风。

韩愈的组诗也可看到《诗经》的影响,《青青水中蒲三首》为韩愈代内寄远的作品,篇法祖《毛诗》,[23]三首诗皆以青青水中蒲起兴,反复咏叹,流畅古朴,语浅意深,深得《诗经》之意蕴。

《河之水二首寄子侄老成》朱彝尊云是学国风,[24]程学恂云:真得三百篇遗意,在唐诗中自是绝作。[25]都认为该组诗与《诗经》有着莫大的联系。

韩愈的一些写景组诗则继承盛唐的传统,如《奉和虢州刘给事使君三堂新题二十一首》,这是一组五言绝组诗,后人多将其与王维《辋川集》相较而论,蒋之翘云:退之《三堂二十一咏》,盖亦步武摩诘《辋川杂诗》而未逮者。[26]朱彝尊云:首首出新意,与王、裴辋川诸绝颇相似。[27]显然,这二十一首诗歌与王裴诸作实为一脉相承。

或云:二十一章校王、裴辋川唱和,古渐远[28]在艺术上不及王维,而《辋川集》中的某些特征在韩愈的诗中还是有所体现的,如以绝句组诗的形式描写园林景观,皆以景点为诗题,依题进行创作。

又如《辋川集》诸绝或押平声韵,或押仄声韵,这一点在韩愈诸作中亦有体现。

二十一首中前十七首皆为平声韵绝句,后四首为仄声韵绝句,如此有规律的编排,应不是巧合。

韩愈《感春五首》在结构上及韵律上值得关注。

汪琬评第五首云:以辛夷起,以辛夷结,中间历叙所感,夷犹骀宕。与前四首神理自别。[29]用于五首的结构评价也是极为妥当的。

其一由辛夷高花最先开起兴,中间或哀洛阳宫殿,或感国家战事难平,或感性命艰难,终以辛夷花房忽全开,将衰正胜须频来作结,结构环复严谨。

欧阳修云韩愈工于用韵[30],王士祯《师友诗传续录》云:善押强韵,莫如韩退之。[31]说的都是韩愈单篇诗歌的用韵,韩愈又将其工于用韵推及组诗,由《感春五首》可见。

《感春五首》用韵如下:其一开、、杯、陪、哉,其二来、、埃、嵬、裁,其三催、、哉、来、,其四、、埃、来、哉,其五开、来、埃、颓、。

查《广韵》,、杯、陪、嵬、催、、颓属灰韵,开、哉、来、裁、、埃属韵,《广韵》灰同用,五首诗歌皆灰同用,可见用韵一致。

参考文献

[1]尤信雄著 《孟郊研究》,[台湾]文津出版社,1984年3月版

[2][南宋]叶适著 《习学记言序目》 中华书局1977年10月版 第701页

[3][宋]苏辙著 《栾城集》卷之八《诗病五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3月版,第1554页。

[4][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第144页。

[5][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

[6][清]彭定求等编 《全唐诗》卷三百一,中华书局,1996年1月版,第3433页。

[7][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第209页。

[8][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第514~523页。

[9][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第127页。

[10]孙昌武选注 《韩愈选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8月,第348页。

[11]引自[宋]蔡正孙撰 《诗林广记》,中华书局,1982年8月版,第123页。

[12]陈贻著 《从元白和韩孟两大诗派略论中晚唐诗歌的发展》,《中国古典文学研究论丛》(第一辑),吉林人民出版社,1980年9月版,第208页。

[13][唐]陆龟蒙 《书李贺小传后》,[清]董诰等编《全唐文》卷八百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11月版,第3731页。

[14]吴相洲著 《论孟郊诗的表述方式》,《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9年5期第109页。

[15][唐]孟郊著 郝世峰笺注 《孟郊诗集笺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版,第144页。

[16][美]宇文所安著 田欣欣译 《韩愈和孟郊的诗歌》,天津教育出版社,2004年1月,第153页。

[17]尤信雄《孟郊研究》、孟二冬《中唐诗歌之开拓与新变》、肖占鹏《韩孟诗派研究》、戴建业《孟郊论稿》等皆以孟郊为中唐怪奇诗风最早的创作者。

[18][明]邢编 《唐风定》, 转引自陈伯海主编 《唐诗汇评》,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年5月版,第18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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