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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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初，张闻天时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长。这年的1月，在延安召开了陕甘宁边区文化界救亡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这是一次自抗战爆发以来的文化盛会。1月5日，张闻天做了一个题为《中华民族新文化的内容与性质》的讲演。讲演的大纲全文共十五节，最初刊发于1940年4月10日出版的中共中央机关刊物《解放》第103期。张闻天在这个讲演中，论述了新文

化的发展方向，概括为“民族的、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的十二字方针。张闻天在讲演中精辟地表达了他对文化发展方向的理解，他指出：

“中华民族的新文化必须是为抗战建国服务的文化，要完成这个任务，它必须是：民族的，抗日第一，反帝、反抗民族压迫，正确把握民族的实际与特点的文化；民主的，即反封建、反专制、反独裁、反压迫人民自由的思想习惯与制度，主张民主自由、民主政治、民主生活与民主作风的文化；科学的，即反对武断、迷信、愚昧、无知，拥护科学真理当做自己实践的指南，提倡真能把握真理的科学与科学的思想，养成科学的生活与科学的工作方法的文化；大众的，……主张代表大多数人民利益的、大众的、平民的文化，主张文化为大众所有，主张文化普及于大众而又提高于大众。”

张闻天进一步指出：“四个要求是有机的联系着的。真正民族的，必然是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但任何一种主义，一种学说，只要对上述要求中的一个要求或一个要求中的一点要求有所贡献，即可成为新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任何一个主义、一种学说包办新文化的企图，都是有害的。新文化运动中，除抗日的统一战线外，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广泛的文化统一战线。”

从张闻天的阐述中不难看出，他对新文化的几大要求中，特别注重民主的作用，主张广纳天下，博采众长。赞成百花齐放，反对一枝独秀。只要是有益的，不求其全，皆可成为新文化统一战线的一个组成部分。而那种大包大揽式的一个主义，一种学说代替一切的做法是不适当的。

正因为新文化不是一个单一的主义和学说，因此张闻天认为：“各种主义、各种学说的革命性、科学性及其对抗战建国与新文化运动贡献的程度各不相同，因此相互间的思想批评、思想斗争，是不可避免的。”他认为应当允许不同观点的存在，允许争论甚至斗争。

张闻天文化思想的精髓，是提倡民主精神，在这一点上，他继承和发扬了“五四运动”以来中国先进文化的光荣传统。在同旧的、腐朽没落的文化思想作斗争中，他旗帜鲜明地提出反封建、反专制、反独裁、反压迫、反武断、反迷信、反愚昧的战斗口号。他所说的民主，有着很强烈的针对性。提倡民主并不意味着党领导的文化事业可以不需要自己的指导思想。张闻天强调：“在新文化中最有地位的，最能得到推崇的主义与学说，应该是能够为新文化的全部要求的实现而斗争的主义与学说，为最富有革命性和科学性的主义与学说。马克思列宁主义就是这样的主义和学说。”张闻天的观点很明确，党领导的“民族的、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运动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做为它的理论基础的。

张闻天的文化思想对党的文化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得到党内许多同志的赞同并在他们的实际工作中加以贯彻和发扬。1941年5月，邓小平对所属的八路军干部作了一个题为《一二九师文化工作的方针任务及其努力方向》的报告，他在报告中说：“什么是新民主主义文化呢？洛甫（即张闻天——引者注）同志说，新民主主义文化是‘民族的、民主的、科学的、大众的。’”据多年研究张闻天生平和思想的学者程中原说，邓小平同志不仅在太行山斗争中坚持张闻天的文化观，而且在后来岁月中一直坚持他的观点。张闻天对其文化思想叙述言简意赅，四个方面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相互支持，互为依存，缺一不可。党的文化事业发展的历史已经证明，忽略了其中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我们的文化工作偏离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