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女人遵从三从四德,汉朝的寡妇却可以再嫁,那么她们与娘家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呢?下面小编为大家准备了关于秦汉妇女与娘家的关系的论文,欢迎大家借鉴哦!
摘要:关于秦汉妇女与娘家的关系问题,尚无人研究。本文从几个方面研究秦汉妇女与娘家之间的紧密纽带联系并作特点分析:常规性的接触和联系、妇女对娘家的依赖、娘家对妇女婚姻生活的负面影响、娘家对妇女婚姻和再嫁的干涉、妇女对娘家的帮助和影响、妇女身后和娘家的关系。娘家既是妇女的多重依赖,有时候也构成对妇女权益的压抑乃至完全剥夺。
关键词:秦汉时期 妇女与娘家 关系
妇女与娘家的关系是由婚姻关系衍生而来的,随着婚姻关系的变化而变化,既是家庭内部问题,亦是家族之间的问题。妇女在两个家族的进出之间,在生活情态上给我们更直观的体会和不一样的启示。本文所谓的妇女指已经订婚或者已经结婚的,作为妻子的群体,不包括妾、侍女、傅婢等人群。所谓的娘家的概念范围指妇女生长的家庭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自然亲属关系。从妇女与娘家的关系的角度分析问题,不仅有助于进一步了解秦汉时期妇女的常规生活实态,更有助于从新的角度探讨中国古代妇女的社会地位问题。
一、常规性的接触和联系
妇女与娘家最常规、一般性、例行性的接触主要包括:互相的问候关心、亲戚之间的互动、探病、奔丧,以及妇女在娘家的财产继承和使用权。
1.互相的问候关心
关于妇女与娘家之间的互相的问候关心,主要是关于妇女和娘家住的地域近便的问题,在文献中可以得到相当的支持,虽然不是直接的证据。比如下面的例子:长安大昌里人的妻子,其夫有仇人,欲报其夫而无道径,闻其妻之仁孝有义,乃劫其妻之父,使要其女为中谲。父呼其女告之,女计念:不听之,则杀父,不孝;听之,则杀夫,不义。不孝不义,虽生不可以行于世。从父呼其女告之的情形可以看出,大昌里人的妻子和娘家应该住的很近,互相联系很方便。
2.亲戚之间的互动
除了互相问候外,亲戚间的互相走动应该是日常生活中正常的接触,虽然史书中很少记载,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从人情的角度做出合理推测。走亲戚包括妇女例行性的归宁父母和娘家人来妇女夫家两个方面。
妇女婚后回娘家看望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华阳国志》中记载赵嵩的妻子张礼修,姑酷恶无道,遇之不以礼,修终无愠色。及宁父母,父母问之,但引咎,不道姑。但是归宁是有禁忌的,比如,《风俗通义轶文》中就记载说妇女不宜归生。即出嫁女不适宜归母家生子。再如,妇女既嫁,归问女昆弟,不问男昆弟,所以远别也。反映出礼教中要求妇女嫁人后回娘家,只可以询问姐妹,而不可以问兄弟的情况。
娘家人也会来妇女夫家。《后汉书冯衍传》注二引《衍集》载:衍与妇弟任武达书曰:唯一婢,武达所见,头无钗泽,面无脂粉,形骸不蔽,手足抱土。由冯衍说武达所见,说明任武达曾经到过冯衍家,比较了解家中境况。
3.探病
父母生病,希望见到远嫁的女儿是可以理解的人情。《汉书张禹传》载张禹病重,上亲拜禹床下,禹顿首谢恩,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远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有时候妇女的这种探病则表现出一种被强迫性。如《华阳国志》中多处记载以父母生病为借口,骗女儿回娘家。曹敬姬,南安人也。周纪之妻。十七出适,十九纪亡,遗生子元余。服阕,父母以许孙宾,绐母病迎还。知之,自投水。人赴之,气已绝,一日一夜乃苏息。送依纪弟居。训导元余,号为学士。年九十卒。而这种被迫性恰恰说明了出嫁女儿探视生病的父母的义务性和常规性。
4.奔丧
在秦汉时期,家中长辈故去,已经出嫁的女子要赶回家行丧。《汉书易王传》中易王的女儿徵臣为盖侯子妇,以易王丧来归。史籍中也有兄弟去世,姊妹赴丧的资料。如《后汉书桓荣传》记载:桓晔姑为司空杨赐夫人。初,鸾卒,姑归宁赴哀,将至,止于传舍,整饰从者而后入,晔心非之。及姑劳问,终无所言,号哭而已。
5.妇女和娘家经济上的联系
妇女和娘家经济上的常规关系主要体现在妇女对娘家财产的继承和使用权上。经济因素在妇女与娘家关系上展现出有趣而又紧要的一面。《史记陈丞相世家》记载户牖富人张负在把孙女嫁给陈平之前,告诫他的孙女说:毋以贫故,事人不谨。事兄伯如事父,事嫂如母。暗含着一层意思,即娘家和夫家的贫富差距,也影响了女子在夫家的态度。具体的分析妇女与娘家的经济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娘家的财产继承权。如果娘家没有儿子,则女儿能继承父母的财产,甚至能独自立户。最好的例证是:属于东汉灵帝时期(168~189年)的长沙东牌楼东汉简牍中长沙郡中部督邮和临湘县尉所上实核大男李建与精张诤田自相和从的简:
光和六年九月己酉朔十日戊午,监临湘李永、例督盗贼殷何叩头死罪敢言之。中部督邮掾治所檄曰:民大男李建自言大男精张、精昔等。母女正有田十三石,前置三岁,田税禾当为百二下石。持丧葬皇宗事以,张、昔今强夺取田八石;比晓,张、昔不还田。民自言,辞如牒。张、昔何缘强夺建田?檄到,监部吏役摄张、昔,实核田所,畀付弹处,罪法明附,证验正处言。何叩头死罪死罪。奉按檄辄径到仇重亭部,考问张、昔,讯建父升辞,皆曰:升罗,张、昔县民。前不处年中,升女旱(?)取张同产兄宗女女正为妻,产女替,替弟建,建弟颜,颜女弟条。昔则张弟男。宗病物故,丧尸在堂。后女正复物故。宗无男,有余财,田八石种。替、建皆尚幼小。张、升、昔供丧葬宗讫升还罗,张、昔自垦食宗田。首核张为宗弟,建为女正敌男,张、建自俱为口分田。以上广二石种与张,下六石悉畀还建。张、昔今年所畏建田六石,当分税张、建、昔等。自相和从,无复征调,尽力实核。辞有后情,缓解复言。何诚惶诚恐,叩头死罪死罪敢言之。监临湘李永、例督盗贼殷何言实核大男李建与精张诤田自相和从书。
这是一宗遗产纠纷。精宗没有儿子是明确的,他的田八石本归他的女儿,而且他的女儿已经耕种了三年,但这名妇女死后,这八石被她的宗族叔叔精张和同宗兄弟精昔强占。可以证明在没有儿子的家庭,由女儿继承父亲的田产。
娘家的财产使用权。如果家庭中有儿子,则女儿仍有可能分享娘家的田产,如江苏仪征胥浦101号西汉末年墓出土的《先令券书》中记载:作为女儿的仙君、弱君已结婚,但贫无产业,弱君分得稻田一处、桑田二处,仙君分得波(陂)田一处。虽然她们仅仅拥有了八个月时间(从四月十日至十二月十一日),但不能否定的是她们分享娘家田产的事实。
二、秦汉时期妇女与娘家关系的特点
1.联系的紧密性
秦汉时期妇女与娘家之间,不仅日常生活中常规的接触很多,婚姻生活的变化中也离不开娘家的纽带联系,甚至身后也与娘家分不开,可以说妇女在整个生命过程中都和娘家保持着或强或弱的联系,有时候要仰赖娘家的支持和帮助,有时候则无法摆脱娘家的掣肘。
2.强制性和单向性
娘家对妇女压抑的强制性和单向性主要体现在对其某些方面的干涉上,比如对妇女再嫁的干涉,作为父母,及其强调再嫁的意义,以致于不惜使用欺骗、强迫等手段,这和当时强调孝道思想的社会现实息息相关,也和当时的生命意识密切相连。
3.依赖性
即使妇女已经走出天然联系的充满感情世界的娘家,但是她仍不能脱离对娘家的依赖,因为她在多方面尚需要娘家的支持和保护。娘家适时的出面也提高了妇女在夫家的境况,或者把妇女从某种尴尬中完全解脱。
4.不可缺性
娘家的不可缺性一方面是妇女作为人来说,离不开和娘家的天然关系,另一方面则主要是来自文化环境。尽管娘家对妇女构成了某种程度的婚姻干涉和压抑,但是娘家对于妇女的意义还是很大,这一点从那些没有娘家可去的妇女的悲惨遭遇中得以显现。刘向《列女传》中有一则材料:齐杞梁殖之妻也。庄公袭莒,殖战而死。庄公归,遇其妻,使使者吊之於路。杞梁妻曰:今殖有罪,君何辱命焉?若令殖免於罪,则贱妾有先人之弊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於是庄公乃还车,诣其室,成礼然後去。杞梁之妻无子,内外皆无五属之亲,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尸於城下而哭,内诚动人,道路过者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既葬,曰:吾何归矣?夫妇人必有所倚者也,父在则倚父,夫在则倚夫,子在则倚子。今吾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内无所依以见吾诚,外无所倚以立吾节。吾岂能更二哉,亦死而已。遂赴淄水而死。由于夫死无子,又无娘家可回,梁殖之妻只能含悲赴死,是一个悲惨而又无奈的选择,也从侧面反映了礼教文化给妇女带来的信息是必须依从,假如可以依从的群体都不存在,则妇女生命丧失了活下去的文化环境,选择死亡可能是不得已又必须的办法。
三、结语
总之,本文只是一个立足实际生活的粗浅的分析和推测,限于史料本身的缺乏,既未作时代前后的变化比较,也未作细致的不同阶层之间的区别,更缺少地域比较的可行性,旨在增加我们对秦汉妇女的生活实态的进一步了解。
参考文献:
[1][汉]刘向.列女传.京华出版社,2000.
[2][晋]常璩撰,刘琳校注.先贤士女总赞.华阳国志.巴蜀书社,1985.
[3][汉]应劭撰,王利器.风俗通义校注.轶文.中华书局,1981.
[4][元]辛文房撰.唐才子传.京华出版社,2000.
[5][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冯衍传.后汉书.中华书局,1965.
[6][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张禹传.汉书.中华书局,1962.
[7][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景十三王传.汉书.中华书局,1962.
[8][汉]司马迁撰,[宋]裴集解.陈丞相世家.史记.中华书局,1959.
[9]王素.长沙东牌楼东汉简牍选释.文物,2005,(12).
[10]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和中国文物研究所.长沙东牌楼东汉简牍.文物出版社,2006.
[11]陈平,王勤金.仪征胥浦101号西汉墓先令券书初考.文物,1987,(1).
[12]张伯元.出土法律文献研究.商务印书馆,2005.
[13]杨剑虹.从〈先令券书〉看汉代有关遗产继承问题.武汉大学学报,1988,(3).
探究秦汉妇女与娘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