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 夕 哨 位 浪 漫 曲
时间：除夕夜
地点：连队哨位
人物：男兵连长（男）
女兵连长（女）
场景：场上两座军营大门，张灯结彩。左边男兵连门上贴的春联是：吃饺子放鞭炮狠吃猛放，流血汗练精兵真抓实干！横批：能吃能干！右边女兵连门上贴的春联是：守千般寂寞，保万家平安。横批：虽苦犹甜！
幕启：[ 画外音——主持人：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现在开始…
[在晚会的开场音乐中，女兵连长和男兵连长全副武装迎面上。
男：你也第一岗？真巧！
女：巧？不是吧哥们儿？！
男：什么意思？
女：我听说你们男兵连的文书今天下午跑我们女兵连三趟，他还问……
男：他……问什么？
女：他问……今天晚上我排第几岗？这事……你不知道吗？
男：我当然……知道！
女：是你派他去的吧。小鬼？
男：啊！啊？他是这么回事，除夕夜……干部替战士站岗……啊……是咱们的老传统啦，对吧？
女：对。
男：你们女兵连和我们男兵连……对门，对吧？
女：对！
男：干部站岗要讲究个职务对称……对吧？
女：对称？
男：我让文书去查一下你排第几岗，然后，我也排第几岗……连长对连长……对称！对吧？
女：噢，这么个“对称”！
男：是啊，对称！
[女兵连长夸张的大笑，男兵连长尴尬地笑……
女：没意思！真没意思！
[有人经过。
男：首长好！（敬礼）
女：阿姨好！（敬礼）
二人合：不辛苦！全连都在看晚会！是！是！
[过路人下。女兵连长向男兵连长吐舌，做鬼脸……
男：瞧——
女：瞧什么？
男：首长两口……双军人！多好啊！一个单位工作，一个家里生活……同吃一顿饭，都穿绿军衣。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三十晚上还出来散步……（见女兵连长无反应）哎，对于双军人组建家庭，你……有什么看法？
女：没看法！
男：一点也没有？
女：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哼！
[幕后画外音—— 女兵文书：连长，您电话！
[女兵连长下。
男：（冲女兵连学女兵连长）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哼！那嘴跟打机关枪似的——吵架呢？就你这性格，就你这满嘴枪药味，将来谁敢娶你啊？也就是……我呗！（自豪地）也就是咱这猛虎连连长才有此等胆量！（京剧念白）这女子性情刚烈，一身好武艺，甚合谋家心意！待俺尉迟恭收服了她吧！呛……
[女兵连长失魂落魄地上。
男：怎么啦？
女：没事……
男：谁的电话？
女：大学同学。
男：（紧张地）男同学？
女：嗯！
男：（更加紧张地）男……男……男朋友？
女：（艰难地点头）嗯……
男：（雷击一样）啊？（挤出笑容）那……怎么……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有……有男朋友啊？
女：（幽幽地）他和我一个系，但不一个班，年龄比我大两岁……
男：（酸酸地）比我小一岁……
女：它来自农村，家里很穷……
男：和我一样……
女：他当年的高考成绩是全省第一名！可第一志愿，他却填写了师范学院……
男：上师范学院……花费少啊！
女：而且在所有的学院中，师范学院离他家最近，他可以经常回家看看患心脏病的母亲……
男：唉！我妈是高血压！
女：他爱好文学，十三岁发表诗歌！他的理想是当一个诗人，成为中国的泰戈尔……女：大学四年，他的学习成绩不是太好，情绪也不稳定，几次想退学……
男：这就是他的不对啦！男人嘛，干什么就得受什么！选择什么就得对什么负责！我原来也没想过当兵，可几年军装穿下来，我对军人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认识！现在让我走我都不走！
女：大学四年，他发表了很多优美的诗歌和散文……赞美生命、感叹生命、探索生命……他经常问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男：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我……
女：临毕业前一个月，他妈妈去世了！他回家送他妈妈……就……再也没有回来……
男：没毕业？
女：学院想给他发毕业证……可找不到人！
男：他……去哪儿啦？
女：有人说他在深圳报社当编辑，有人说他在西藏布达拉宫当喇嘛，也有人说他出国，去了非洲……
男：他去哪儿你都不知道？
女：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他……
男：在等他？
女：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刚才，他突然打来了电话……
男：他现在在哪儿？
女：他现在……在他们那个小山村当小学老师！放假啦，都回家啦！可他不想回家……母亲去世后，他和他父亲关系更僵啦！见面就吵架！他要求在学校留校看校……他说他不会包饺子，他问我怎么擀皮？怎么活馅儿？什么时候下锅？……（哭）
[幕后画外音—— 女兵文书：连长，您电话！
[女兵连长下。
男：怎么擀皮？怎么活馅儿？什么时候下锅？（苦笑地）兄弟呀，你可真是个人间神仙！活神仙!
[幕后画外音：下面有来自内蒙古的一家三口为大家演唱一首《吉祥三宝》……
[女兵连长上。
男：（幽幽地）告诉他了吗？开了锅再下……不开锅不能下……
女：嗯！我也知道……这几年……你……你对我挺好，你……你像对妹妹一样呵护我，帮助我！你很优秀，很吸引人……我很敬重你，也很……可我真的，我……
男：我明白！哎，跟你说个事儿，王参谋的家属给我介绍个对象……
女：真的？哪儿的？干吗的？多大？漂亮吗？
男：25中的语文老师，比我小三岁，长得还行吧……
女：见过面啦？
男：上回在王参谋家聊了几句……
女：感觉怎么样？
男：人挺老实，不爱说话。感觉过日子肯定没问题！要不……你帮我再考察考察？
女：行！过几天你约她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男：谢谢！
女：客气什么，哥们儿嘛！（欲拍男连长肩，又停住手）
[舒畅的音乐。
男：他还说什么啦？我想听听……
女：他说：“漂泊了几年，思考了几年，他好像探索到了生命的意义所在——人活着，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男：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他们村里的小学分去了几个大学生，没过几个月，全跑啦！他却回去啦……他说他的梦好像总是停留在童年……
男：其实，他还是个孩子！
女：总也长不大！他说：“最难忘的还是那四年大学生活，现在想起来，那四年的大学生活是那样的幸福美丽，可当时他却没有用心去倾听和描绘……如果能回到十八岁，他一定还要报考那所师范学院，还要和我在一起读书、聊天、散步、朗诵诗歌……
男：找他去吧！……
女：啊？
男：你应该去找他……
女：……
男：他在等你！
女：（笑）他过几天过来！看你急的！哈……
男：（笑）哈……他来了，我请他喝酒！
女：别，千万别！他沾酒就醉，醉了就闹，又唱又跳，洋相百出！不能让他喝酒！
男：按我们老家的规矩：妹夫第一次上门，娘家哥哥必须得把他喝蒙灌翻！要不，将来你过了门，受气！
女：（大笑）什么破规矩啊！这不坑人嘛！
[二人大笑，欢快的音乐。
男：其实，在部队过年……挺好的…… 啊？
女：是啊！挺好！
男：三十晚上站岗……也挺好的……啊！
女：我突然感到，除夕夜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音乐中，有人经过。
男：首长！
女：阿姨！
二人合：我们……马上下岗！明天给您拜年去！
女：瞧！阿姨笑得多甜！可真幸福！
[过路人下。女兵连长目送他们微笑……
男：哎，我要是首长，你猜现在我会干什么？
女：干什么？
男：我会回过头来看看咱俩，微微一笑，然后说：“老婆子，瞧这俩中尉，多像二十年前的咱俩啊”！
[幕后：首长:……“老婆子，瞧这俩中尉，多像二十年前的咱俩啊”！……
[男兵连长惊愕，女兵连长哈哈大笑，笑弯了腰……
[切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