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甸镇葛庄河上的一座桥,横跨在东西的葛庄河上,人们叫我葛庄村桥,也称葛庄桥。
解放前我是独木板的桥。北边大冯炮台的日寇袭来,拖老抱小的人们惊惶失措,从我的身上仓皇南逃;我咬紧牙关以柔弱的木板之躯,拼命荷那么多人的重量,断了就被人另换一块。
解放后土地改革,互助组,合作社。农民喜气扬扬,用独
轮车向自种的田里拉灰、运粪,车耳处不停地“吱昂”欢叫,叫得我心花怒放。我承载不了生产大军的千军万马,被人们用宽平的、底有涵洞的土坝代替。生产发展,庄稼丰收,扭秧歌,打腰鼓,舞链枪,年年不断。土坝的我喜庆连连。
后来,公社社员,戏挖去土坝,建起水泥石拱桥。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看到饿得面黄肌瘦的农民,用大型河工上淘汰、低价买到的翻斗车拉灰和粪,在我拱桥高高的上坡路上,头伸得长,身斜俯着,走“之”字形地东拐西拐,浑身流汗,冬天头发上冒着白气;也听到过路人帮推的招呼声。
我继承、模仿、照搬了历史上著名赵州石拱桥的外形,美观如长虹饮涧,两耳还有四个泄洪水的拱洞;当时属于扬州专区,已受益江都水利枢纽工程,并无洪水。虽然好看,我惭愧自身因拱起而出现的陡坡,给乡亲们带来的不方便。在设计建造者遭越来越多的人埋怨、斥责时,我想:实事求是,破除形式主义才是正确的。
2008年,作为拱桥的我终于第一次被挖掘机很短的时间就拆除,用沉模等现代技术浇筑起钢筋混凝土桥。桥架高了,去除了过去的陡坡。东方欲晓时,装着新鲜蔬菜等货物的拖拉机等从我身上驰过,奔向农贸市场。我第一次遇到或跑步或散步的人们,从我的身上走向南边辽阔的田野,吸清新空气,心旷神怡。桥两侧有美观大方的栏杆。老人凭栏而望:清风抚面,洒面细波泛起,天上一轮红日,河水中一长条状红影晃动,延伸,扩散。天水合一,天人合一春天,人们站在我这里看风景,四季的风景美不胜收。春天,田间小径,青绿柔软;夏天,布谷声声,蛙声如潮;秋天,野花清香,桂花瓢香;冬天,红装素裹,分外妖饶。幢幢楼房,若隐若现,烟村雾树,渺渺出没。我比先前宽平了,现在有十米之宽了,为南来北往的自行车、摩托车、电瓶车、拖拉机、收割机、卡车、小骄车等等节省难以计算的宝贵人力、能源;拖拉机过去上坡时重吼喷吐的黑烟排放消除了,实现着人和自然和谐相处;老人们、青年们、孩子们都称赞我,我说,得感谢桥的设计者和制造者,感谢我们遇上了这个美好时代。
我经历了战争年代,也经历了新中国探索前进的六十年,看到了高歌猛进的改革开放30年,我亲眼看到世世代代农村的贫穷和停滞,亲眼目睹了**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