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暂住证制度会不会导致人口大迁徙

[中国取消暂住证制度有助打破户籍藩篱]近日，《关于全面深化公安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框架意见》及相关改革方案，已经中央审议通过，即将印发实施。本次改革提出，扎实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取消暂住证制度，全面实施居住证制度，建...+阅读

“天堂里不需要暂住证。”这是今年上半年网民为纪念一起由暂住证引发的悲剧而写下的诗句。世移时易。如今，在中国北方的城市沈阳，外来人口必须交费办理暂住证的制度已经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免费申报暂住登记制度。令人痛心的“暂住证杀人”悲剧，庶几可以告别矣。为什么是沈阳，这个流动人口只有50万的城市？而不是别的城市，不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流动人口密集的城市？众多网民在网络相关的新闻后面这样留言。

不管怎样，众多网民在意外之余，还是慷慨地献出了鲜花和掌声，甚至有人说这个改革会“载入史册”。沈阳取消暂住证制度会不会载入史册，现在就下判断，似乎显得为时尚早。但是，有一个重要判断似乎是可以下的，暂住证的取消不会影响沈阳市的治安管理。而这一点，正是有关部门最担心的。今年4月份，一个地方的公安部门在回应当地人大代表关于取消暂住证的建议时说：“暂住证管理是政府部门流动人口管理工作的基础。

通过办理暂住证，掌握暂住人员信息，既能为公安机关加强流动人口治安管理、侦查破案等提供可靠的信息，又能为其它职能部门开展相关管理工作提供较为准确的依据。” 应该说这个回答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有道理，并不说明不能取消暂住证。因为取消暂住证之后，采取免费申报暂住登记制度，一样可以“掌握暂住人员信息”，一样“既能为公安机关加强流动人口治安管理、侦查破案等提供可靠的信息，又能为其它职能部门开展相关管理工作提供较为准确的依据”。

但是，所有第一个吃螃蟹者都会付出代价，谁让他们主动打破惯常的管理路径呢？有时，他们的改革常常会缺少“合法性”。比如，沈阳公安局此次宣布取消暂住证，虽然有充足的“合理性”依据，但我们却找不到更多的“合法性”依据。根据公安部《关于城镇暂住人口管理的暂行规定》，外来人口是应该办理暂住证（或者《寄住证》）的。

同时，改革还常常使改革者失去一部分“既得利益”。以沈阳取消暂住证为例。改革前，外地来沈人员一个月要交25元，加上5元钱暂住证工本费，一个人一年要交360元。按沈阳流动人口50万人算，如果取消暂住证免费登记管理，那么，沈阳每年至少要“损失”1·8亿元。但是，这些“代价”如果反过来看就是“收益”。所有法规和条例总是落在现实后面的，正是一个又一个个案才推动了法制的进步。

著名行政法学者、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院长马怀德说：沈阳的这个办法如果由市人大通过就更好了。其“形式正义”问题不容忽视，但是亦不能否定其“实质正义”。同样的，政府“损失”了收入，但公民却赢得了尊严。最起码，外来人员在形式上已经不是“二等公民”，不再需要拿着“暂住证”时时处处证明自己。最起码，他们不需要在自己的祖国暂住时还要为“暂住”的名义付费。

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沈阳个案的进步更多地还在于象征意义，在于“试点”意义，它仅仅是轻轻触动了一下户籍制度，离打破户籍藩篱，离中国告别城乡二元制还有遥远的距离。对每一个具体的进步，我们都不应吝惜掌声；对一个个案的成功，我们都不应过分苛求。但是，对每一个进步，我们都不能志得意满；对每一个成功，我们要力争推而广之。

宁可十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这当是公民权利之路上最必需的精神。距离自由迁徙，任重而道远，士不可不弘毅。